張慧英專欄》烏克蘭僵局 看普丁臉色

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鬆口說已放棄加入北約，希望交換西方國家在俄烏戰爭結束後提供安全保證。（美聯社）

趕在和美國特使會面之前，烏克蘭總統澤倫斯基鬆口說已放棄加入北約，希望交換西方國家在俄烏戰爭結束後提供安全保證，但這項宣示基本上是買空賣空，因爲烏克蘭手上根本沒有「加入北約」這張牌，何來放棄之說？

上世紀90年代，美國國務卿貝克曾向蘇聯領袖戈巴契夫承諾，北約不會向東擴張一英吋。但蘇聯解體後，西方漸漸把俄國看成三流國家，北約也一再東擴。俄國最不能容忍的，是視爲文化源頭的烏克蘭倒向西方，成爲北約及美國飛彈的前哨站。

美國與歐洲其實都知道此爲普丁逆麟，生怕與俄國爆發戰爭，因此一直拖延烏克蘭加入北約。如今俄羅斯在俄烏戰爭佔了上風，北約更是不會同意烏克蘭加入了。所以，澤倫斯基所謂的放棄加入北約，說白了是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，算不上真正的讓步。

11月美俄先談了一個和平協議，歐洲再與烏克蘭和美國特使談，川普總統希望能在耶誕節前敲定，但看來不太樂觀。卡住進度的關鍵點，一在於烏克蘭不願意交出目前佔領的頓巴斯小部分領土，二則是未來烏克蘭的安全保障。

美俄的28點計劃中，烏克蘭要放棄在頓巴斯佔有的小塊地區、裁減一半軍隊、近年內不得加入北約、禁止獲得西方遠程武器、烏國不得駐紮國際維和部隊等，交換的是俄國承諾不再攻擊烏克蘭或其他歐洲國家。乍看之下對烏克蘭非常屈辱，但放在一個戰勢懸殊的情境下，又挺合理的，畢竟差不多是城下之盟了，還奢談什麼權益和尊嚴？

烏克蘭若不讓步，又有能力再戰多久？現在25歲以下青年非死即傷，不然就落跑出國，只要西方的援助斷炊，烏克蘭就無以爲繼。

頓巴斯大部分已被俄國佔領，烏克蘭只佔有很小部分。澤倫斯基堅持不肯放棄這些領土，聲稱自己沒有憲法或道德上的權力放棄烏克蘭領土，不管藉選舉或公投，都須由人民表達立場。但他以戰時戒嚴無法投票爲由，拖着不進行總統大選，現在又說放棄領土須人民公決，根本在自打嘴巴，不過要人民投票同意割地，恐怕大家也過不了心裡那一關。

所以，澤倫斯基咬着領土不放，真正的目的，應該是想交換西方國家未來對烏克蘭的安全保證，免得俄軍休養生息之後再發起進攻。美國官員說，將提供「類北約」的安全保證，但細節尚未揭露，也許只是糊弄的話術。畢竟，烏克蘭就是因爲想加入北約才引來戰火，北約也因爲不願與俄國交火而努力置身事外，「類北約」若是真的非常「類似」，將恰是俄國忌憚、北約卻步的情境，普丁自然不可能同意。

烏克蘭希望美歐提供安全保障，甚至獻上經濟自由區與重建利益拉攏川普，但川普的路線是「美國優先、戰略退縮」，錢雖然要賺，烏克蘭安全卻是歐洲的責任。至於歐洲願意爲保護烏克蘭付出多少、多久，只能說，把命運寄望別人，結果只會是悲哀。

說實話，烏克蘭未來的安全與命運，以及西方能扮演什麼角色，其實需要普丁同意才能敲定。而一個脆弱無力的烏克蘭，才符合普丁的利益。